周公解夢大全夢見挨巴掌

頻道:解夢 日期: 瀏覽:2

前不久,出了個專治低血壓的視頻。

內容是這樣。

小哥在吃著漢堡,記者采訪:

“先生,您剛才路過一家早餐店,卻沒有買一點東西,你是不喜歡他的口味嗎?”

小哥回答:我這不正吃著嗎,所以沒買。

△ 來源:微博@演員陸誌廉,下同

記者沒有要走的意思:

“我看你吃的漢堡啊,這是外國快餐,這個燒餅油條呢,是傳統小吃。那您是不想支持我們的傳統小吃嗎?”

小哥發現事情並不簡單,但不慌,他順勢端水:

“我支持啊,昨天才吃過呢,燒餅油條嘛,從小吃到大的,還是更喜歡傳統小吃多一點。”

但眾所周知,杠,是第一生產力。

你永遠不要低估他們的創造性,只見女記者步步為營

“您買了傳統小吃,您還吃著所謂的外國快餐,這所謂的支持,是否只是一種形式主義呢?”

“既然您已經認可了傳統小吃,並且你也說你非常喜歡,可您依然選擇了外國漢堡來吃,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是崇洋媚外呢?”

……

終於,小哥破防了。

網友紛紛說,代入感太強、味兒太衝、血壓蹭一下就上來了……

你知道這拍的是啥,也知道有劇本。

但情緒怎麼就來得那麼上頭?

血壓下來後,不得不承認:

人家靠的是演技啊。

3分鐘長鏡頭的連貫表演,從淡定、慌張到暴走的情緒變化,還有邊說話邊咀嚼的連貫動作。

這演技不說出神入化。

但看著滿屏幕一深情就面癱、一崩潰就變形的表演,這不比博燃?

就在許多明擺著看不出演技的流量,充斥著影視劇時。

有一群草根演員,卻通過“非主流”的方式,完成了演技碾壓。

既然拿不到男/女N號。

那就在去中心化的技術手段下,做自己的主角。

自制短劇、短視頻創作、直播……成為越來越多小演員們展示自我的平臺。

也是形勢所趨。

2018年,陰陽合同、限古令、限薪令接踵而來,橫店的開機率下降了45%。

2019年,65%的演員無影視劇播出。

2020年,橫店的外賣騎手創下了歷史新高。

——其中超過七成,是由群眾演員轉過來的。

在內娛地震和反復疫情夾擊之下,為了謀生,“網生演員”成為了越來越多人的轉型方向。

澎湃新聞曾采訪一位95後北漂演員,小年。

他自嘲,我是108線的小演員。

劇組沒活,他就靠日收入600-800元的短視頻拍攝,磨煉演技、養家糊口。

畢竟自學表演也不便宜,前前後後,他已經花了十多萬。

24歲的他,不好意思再啃老了。

北漂演員,劉帥。

進入演藝圈三四年,到了“沒什麼流量和好作品,總會被叫新演員”的尷尬階段。

2019年全年,劉帥的片酬不到10萬。

一次采訪,他感慨說,“再不拍戲就交不起房租了”。

被媒體誇張報道後,他又補充說,“其實大部分演員,真的是不知道你的房租在哪裏。”

演藝圈就像金字塔。

當塔尖上的頂流呼風喚雨,即使沒戲拍也可以靠綜藝和代言名利雙收。

塔底下暗流湧動的,就跟無數個到大城市的打工人一樣。

一邊尋找著試戲機會,一邊忙碌於尬劇、廣告、短視頻的“片場”,養活著不切實際的演員夢。

就像張頌文接受采訪時說的:

中國99.5%的演員就是我

工作時間18個小時左右

收入極低 被人不停地壓榨

這讓Sir想起了另一位小演員。

管雲鵬,歪嘴龍王。

也許你沒有看過電視劇《贅婿》。

但一定在B站上刷到過他鬼畜又上頭的信息流廣告:

很多人都知道歪嘴龍王的梗。

但很少人知道,管雲鵬的本職工作,真是一名演員。

高中畢業時,他就想參做演員。拗不過父母,報了播音主持。

大四那年,管雲鵬接到第一個角色。

結果一開拍,老把播音念詞的習慣帶到戲裏,被導演罵了大半個月,才算剛剛開竅,持續接了兩三個電視劇的小角色。

他做著演員夢,他住著北京五環外的一個小隔斷,六個人共用一間房。

2018年一整年,管雲鵬沒有接一個戲,沒有一分收入。

不幹了?

他相信,堅持就是勝利:

“演員是一個要去熬的東西,最起碼我要熬到同齡人不幹這個了,就算不算佼佼者,那些人都不幹了,我四十歲再出來不就成了?”

19年年底,欠下一身債的管雲鵬,還是沒戲拍。

但有個活找上他

開始拍信息流廣告,也就是播放超過2000萬的《贅婿》系列。

別看時間節奏快,這工作累人,服裝和道具常自備,還得一人分飾多角——搬道具、打燈光……

不過最要命的,還是要挨耳光。

為了快速展現衝突,一分鐘的片子,至少要扇四五個耳光。

雖然會盡量借位拍,但近景、特寫、全景都得拍,次數一多就容易犯錯,真巴掌就扇了過來。

管雲鵬扮演的角色非常套路,衣著寒磣,總被富可敵國的“上官家”羞辱。

視頻後半段,他能快速逆襲

幕後身份揭曉,他是神醫,是龍王、是戰神,是頂級財富家族的繼承人。

在很多網友心裏,管雲鵬的演技在線,比很多流量明星要強。

而管雲鵬會調侃說,“戲裏的龍王,肯定知道自己能逆襲,但戲外的我,管雲鵬,是不知道以後可能會有紅的這一天的。”

△ 來源:公眾號“未完待續”

偶然走紅之後,管雲鵬成了MCN公司的香餑餑,各種直播、代言邀約不斷。

但管雲鵬拒絕了所有MCN公司,簽約了一家傳統影視公司。

管雲鵬很清楚,網友是健忘的,龍王梗和歪嘴笑,就跟今天大家又愛又恨的絕絕子一樣。

可以毫無來由地火遍全網,也可以悄無聲息地戛然而止。

所以Sir欣賞的,不是管雲鵬還略顯稚嫩的演技。

而是他對流量的警惕,對作品的向往:

我是一個演員,現在只是通過這種方式有了一定的熱度流量,網紅更新換代那麼快,這個讓大家短時間喜歡我,再往後,大家喜歡哪個就不知道了。

但是影視作品不一樣,可能這個大家不喜歡,但是你一直拍,總有一個會好一點。

翻看管雲鵬的B站,你會發現,他最喜歡和最專註的,依然是表演本身。

他最新的作品,就是一個自發演出、沒有酬勞的短劇。

除此之外,他鮮少出現在社交網站上。

影視業慢慢回暖,他又開始奔波於試戲和排練之間。

比管雲鵬更年輕,但對表演同樣熱情的,還有憨豆阿力。

他是新疆人,18年,憑著“嚴肅演技”系列視頻,圈了近千萬粉絲。

看他視頻的人,很難忘記他這張比實際年齡至少大二十歲的滄桑帥臉。

直挺的鼻梁、深邃的眼眸,一副地道的英倫風裝飾——報童帽,翻駁領外套,配上講究的濾鏡……

網友都說,看他視頻,就像在看外國電影。

不過,對一個從小輟學的少年而言。

這份滄桑感,不是表演天賦,而是一層生活的包漿。

初中,阿力就一個人漂泊到深圳,在華強北,他找到了一份手機性能測試的工作,每次測試,能收兩塊錢。

後來,阿力開過淘寶店,做過酒吧駐唱歌手,賣過新疆大棗。

用他的話說就是,幾乎所有能嘗試的工作,都做了個遍。

最窮的時候,兜裏只剩下不到200塊錢,在麥當勞的椅子上湊合過夜。

但他一直覺得,自己能幹點什麼,最好還和表演相關。

因為9歲那年,他和父親看《天堂電影院》,就迷上了那臺黑暗中發光的放映機。

2016年,阿力開始拍短視頻,內容都是搞笑為主,積累了300多萬粉絲。

2020年,因為疫情,阿力被迫停更。

這時的他,已經打算疫情過後,就去做點小生意。

他想著,最後一次吧,拍點自己真正喜歡的,嚴肅的表演。

他在衛生間內,以獨白的形式拍攝了一段短視頻。

“當有人用鈔票扔你時,蹲下來,一張一張地撿起來。與溫飽有關的事,自尊心算不了什麼。”

沒想到……這條視頻,突然爆了,過百萬點贊。

現在,雖然阿力也算是有了名號的網紅了。

但比起單純的網紅,他還是想靠近表演一點,再靠近一點。

最近,他把自己紮到了一個系列短劇的片場。

有一場戲,是阿力的頭被對手按入冷水之中。

最初,這場戲並未出現在劇本上。

但阿力揣摩人物後,臨時要求導演加上了這個戲份。

也許有人會說:

很多學過系統表演的實力派,都還沒出道,或者出道了,也沒人看呢。

排隊都沒輪到這些業余演員吧?

但有一位,Sir猜你們應該會記得。

她也是做視頻、做網紅出身,也沒系統學過表演。

卻獲得了毒舌老頭爾冬升的“影後蓋章認證”。

她叫辣目洋子。

《演員請就位2》,辣目洋子《小偷家族》中監獄審訊的一段戲,演女主信代。

這是一段難度多高、演技多神的表演?

當年的戛納電影節上,評委會主席凱特·布蘭切特說:

“如果我們這些演員在今後展現了那樣的哭戲,不用懷疑,那就是在模仿安藤櫻。”

來,先回憶一下故事:

信代,因不堪家暴錯手殺了丈夫,收留了被父母虐待的小女孩,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疼。

卻被警察發現,信代是通緝犯,更懷疑小女孩就是被她拐的。

怎麼演?

對了,辣目洋子演的時候,沒有導演幫她。

是她自己琢磨出的人物性格。

於是為了增加可信度,她用上了東北口音,柴田信代的名字,也被她改成了自己母親的名字——趙春燕。

面對警察審訊,辣目洋子一上來,就做了兩個小動作:

腳,微微抖;手,不自覺地摳指甲。

這段戲高級在,辣目洋子吃透了角色的內心。

她知道,表演不是外放,而是內化。

所以,一味“表現”痛苦,往往不如適度“遮掩”痛苦。

辣目洋子用輕蔑和流裏流氣,掩飾心中的忐忑和緊張。

你說,緊張從何而來?因為被抓?

不,她真正害怕的是,以後都見不到收養的小女孩。

警察又問,你知道玲玲怎麼叫你的嗎?

她低頭,不敢聽,仍然摳著指甲。

這又是為啥?

因為她從小遭受家暴,生活在不幸福的家庭——她對親情沒信心。

當聽到警察說:玲玲管你叫“媽”時。

她怔怔地看了警察一眼,繼續裝無所謂:

“這孩子。”

可接著,戲崩了。

她開始抹眼淚,想強作不在乎。

但,眼淚卻止不住,抹了掉,掉了抹,戴著手銬也埋著臉抹……

這是真“崩”了嗎,是年輕所以拿捏不穩?

不,是太穩。

因為太穩,所以不疾不徐,遊刃有余。

正青春,沒結婚,沒孩子。

為什麼這麼懂一個母親的痛苦?一個罪犯的糾結?一種親情的缺憾?

Sir理解,這是天賦,更是生活給她的禮物。

正式成為演員之前,辣目洋子已經做了四年、100多期短視頻。

出過惡搞版《情深深雨濛濛》,辣眼版《回家的誘惑》《延禧攻略》,搞笑版《消失的愛人》《時代姐妹花》。

她有一份憨憨的倔強:

因為要認真專業地搞笑,她覺得幾乎沒有不能惡搞和二次加工的角色;

因為要自編自導自演,她相信再遠離生活的人物,都能找到方法代入。

很多人成名後,會忙不疊地撕掉網紅的標簽。

但在辣目洋子看來:

“在這個新媒體時代,演員和‘網紅’之間還有這麼大的隔閡嗎?現在好多演員還找我探討怎麼拍攝短視頻,我感謝自己曾經是一名網紅。”

這又讓Sir想起了最近一條熱搜:

#專家建議演藝人員實行持證上崗#

看完這些素人演員的故事,心裏有點五味雜陳。

Sir一直覺得,表演藝術當然有門檻,但它的門檻,似乎不是學歷認證,也不是技能蓋章。

也擔心。

用全部的力氣去換一個角色的底層演員們,攔住他們的墻,又高出了幾分。

本文圖片來自網絡

編輯助理:奇愛博士多店老板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