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公解夢夢見天上的雲像一個美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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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年前的今天

被譽為“文學洛神”的蕭紅離開了

她的文字

是可以擰出水的鮮嫩嫩的字

是散著靈性之光渾然天成的字

她寫童年的後花園,能嗅出春的美:

“花開了,就像花睡醒了似的。

鳥飛了,就像鳥上天了似的。

蟲子叫了,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。

一切都活了,都有無限的本領。

要做什麼,就做什麼。

要怎麼樣,就怎麼樣。

都是自由的。”

她寫恩師魯迅,字如白描但生動刻骨:

“魯迅先生的笑聲是明朗的,

從心裏的歡喜。

若有人說了什麼可笑的話,

魯迅先生笑得連煙卷都拿不住了,

常常是笑得咳嗽起來。”

她寫愛情的若即若離,溫情透著感傷:

“他就像一場大雨,

很快就可以淋濕你,

但是雲彩飄走了,

他淋濕的就是別人。”

她的一生

不精明,有點粗糲

帶著未脫質樸的野性奔跑人間

但就是這麼一個不世故的心靈

對生命的審視與思考卻是獨到深刻的

她向往的自由:

“黃瓜願意結一個黃瓜,就結一個黃瓜。

若不願意,就是一個黃瓜也不結,

一朵花也不開,也沒有人問它。”

她把人的苦攤開來寫

手起刀落,一點也不回避:

“他們都像最低級的植物似的,

只要極少的水分,土壤,陽光——

甚至沒有陽光,就能夠生存了。

生命力特別頑強,

這是原始性的頑強。”

她對自我的命運懷有清醒的洞察:

“當我死後,

或許我的作品無人去看。

但肯定的是,

我的緋聞,將會永遠流傳。”

《那抹紅,比煙花還寂寞》

文 | 央視新聞《夜讀》

今天,北方落了大雪。空茫茫的雪地,讓人閃回到某個電影片段:

風大雪大,她獨自拖著行李,離開了出生長大的縣城;還是風雪天,在異鄉素簡的屋裏,她一邊捂著胸口嗽著,一邊伏案走筆,寫下兒時的回憶,她說:“沒有什麼優美的故事,只因忘卻不了。難以忘卻,就記在這裏了。”

▲電影《黃金時代》劇照

這是屬於蕭紅的故事。提起這個名字,總會五味雜陳,它像一件才氣與傳奇串起的珍珠衫,閃耀過;也似一首低語的淒婉的歌謠,令人痛惜。

知曉她一生經歷的,很難無動於衷。

身為女孩,原生家庭沒有給予蕭紅足夠的暖。敏感倔強的她註定逃離,一生都在向外尋求愛的補償。唯一溫暖的記憶,是和年邁的祖父度過的。他們在花園裏嬉鬧、耕作,看活潑的昆蟲和生命力旺盛的植物,一切都是健康的、漂亮的,明晃晃的快樂;祖父去世後,花園暗淡了雕敗了,蕭紅有限的溫暖也隨之萎謝。

出殯那天,她飲了酒,是用祖父的酒杯。然後又跑去後花園的玫瑰樹下躺下,花園中蝴蝶、蜂子、螞蚱都在,唯獨沒有了最熟悉的身影。祖父對她說過:“快快長吧,長大就好了。”她記在心裏,卻仍感身心一冷,只覺此後,世上“再沒有同情我的人了。”

▲花園裏的小蕭紅與祖父,源自電影片段

身為作家,蕭紅又是幸運且生猛的。她在文學中找到了個人價值和心靈自由,人生中第一次得以像“大鵬金翅鳥一樣飛翔”。

在書寫面前,她是真沒有負重與壓迫,完全地自我抒發,描述著對世界的觀察。她端給讀者的,不是那種塗抹胭脂後的唯美生活,或是對人生浪漫化的憧憬,而是粗糙大地上真實的苦痛。在她筆下,窮人,可憐人,愚昧人,滑稽人……一個個登上命運的劇場,演繹著小人物的善惡悲欣。

魯迅稱她有“越軌的筆致”,這個“軌”指什麼呢?

也許是當偏見定義女性作家只擅長言情時,她卻刀走偏鋒,將筆觸探向了更深處,進入了一個通常是男人們關註的社會議題,去寫“北方人民的對於生的堅強,對於死的掙紮”,去為那片古老土地上的熱鬧與蒼涼立傳。

▲冬天的呼蘭河

身為女人,她漂泊的感情令人唏噓慨嘆。那些愛而不得,那些天真付出後的被辜負,想要普通的家庭生活卻跌入流離的孤境,讓她的求靜好求安穩,到頭來不過一場荒唐,在傷心中覆滅。

朋友丁玲評她:我很奇怪作為一個作家的她,為什麼會那樣少於世故,大概女人都容易保有純潔和幻想,或者也就同時顯得有些稚嫩和軟弱的緣故吧。

以蕭紅的聰慧,不是沒有覺醒過,她看清了自己所處的時代“女人作為附屬存在”的事實,“女性的天空是低的,羽翼是稀薄的。我要飛,同時覺得……我要掉下來了。”她可以做“出走的娜拉”,告別依附他人的苦,到廣闊的天地中瀟灑自如地活。但關鍵性的問題浮出水面:娜拉出走後,如何尋到更好的路?

蕭紅的一生是短暫的。盡管一直在逃離,在生存線上掙紮,她始終沒有放下自己的精神追求,對“愛”與“溫暖”懷著永久的憧憬和眷戀,用盡氣力去奔赴,無問最後的結局。

她在《呼蘭河傳》裏寫,“你說我的生命可惜,我自己卻不在乎。你看著很危險,我卻自己以為得意。不得意怎麼樣?人生是苦多樂少。”

悲涼又明艷,或許就是她心甘情願留給人間的詩意短篇。

封面圖丨插畫師@MY

制片人丨張天宇 主編 | 王若璐

編輯 | 李津嬋